在俄乌冲突爆发以后,俄罗斯受到了来自西方的政治、经济封锁与制裁。与此同时,很多推进中的、其他国家与俄罗斯之间的进出口项目也受到了很大影响,特别是军事装备。
卡-31直升机
5月中旬,印度宣布停止引进俄罗斯的卡-31舰载预警直升机。此后,俄罗斯国家武器出口公司首席执行官在接受塔斯社采访时则表示两国基于该项目的合作依然在继续。但印度并没有对此有进一步的官方回应。因此,目前还无法确认这一项目的真实进展情况。
如果这一项目真的遇阻,对于俄罗斯来说,失去的是价值达5.2亿美元的出口项目;但对印度来说,在卡-31被排除在外后,如何填补印度航母对于空中预警能力的需求,将成为一个摆在眼前的新问题。
特别是,印度是否会考虑采购美国的E-2C/D预警机,从而强化印度航母在远离印度陆地区域的独立作战能力?
E-2预警机
当舰载预警机遇到滑跃起飞
多年前,印度曾经考虑引进美国的E-2C预警机,美国也对该项目授予了行政许可。但由于印度海军认为E-2C对“维克拉玛蒂亚”号航母(滑跃起飞型)的适配性并不好,最终放弃了该机型的引进。
从基本原理来说,固定翼飞机的动力效率远高于直升机——相近的吨位级别下,中低速固定翼飞机的速度、航程与滞空时间都是直升机无法比拟的。而航程和滞空时间也是预警飞行器平台能否实现远距离部署、并保存足够能力的关键。
因此,纯粹从机体平台本身的性能指标看,任何一种预警直升机都无法与E-2这样的轻型预警机平台相提并论。
但关键问题在于,E-2性能的充分发挥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依赖于航母弹射器。
航母在战斗作业时,甲板上要停留大量的战斗机和各类辅助车辆,因此留给预警机的翼展尺寸裕度很小。类似的限制还存在于机库、升降机等多个环节,并导致预警机的最大起飞重量、最大翼面积等设计指标都必须满足苛刻的要求。
机翼面积巨大的C-130可以在载重状态下进行航母起降,不依赖弹射器和拦阻系统。但此时甲板必须完全清空,这意味着航母完全丧失作战能力。因此C130在航母上的部署只能担负试验任务,以及一些特殊情况下的运输任务。
在搭载大尺寸雷达、各种通信指挥设备和机组人员以后,舰载预警机的功重比将难以避免地变低、加速性将变差。因此,舰载预警机要获得足够的起飞速度,要么依赖弹射器的强制加速,要么就要牺牲甲板对其他飞机的搭载能力和运作效率,换取额外的加速空间,让飞机能够从更远的起飞点开始滑跑。
此外,航母作为水上起降平台,始终随海面起伏而上下摇摆。因此,在评估一款飞机能否满足舰载要求时,关键指标之一就是当航母遇到一定程度的动力故障时,在甲板前端下沉、俯向海面的极端不利情况下,飞机是否依然能够安全起飞。
印度航母的主要活动区域依然在其本土附近。这一活动区域使得印度海军可以获得来自陆基预警机的支援,这也大幅降低了海军对舰载固定翼预警机的“刚需”程度。
印度军方的一些高级将领曾对媒体表示,经过评测,E-2C在甲板尺寸有限的“维克拉玛蒂亚”号航母上起飞时,性能发挥存在很大局限性,未能满足印度海军的预期。尤其是在一台发动机失效的情况下,飞机离开甲板滑跃跳台后,重心轨迹下坠幅度很大。
因此,如果要严格遵循安全标准放飞,E-2C的起飞重量必须被控制在有限的区间内。而这种情况下,E-2C将无法携带足够的燃油,这意味着其实际航程与滞空能力相比预警直升机来说,改善十分有限。
特别是从滑跑距离较短的前点起飞时,E-2C在相同距离下的滞空能力,相较于印度已有的预警直升机,仅仅提升了1/3左右。
预警机滑跃起飞的轨迹曲线:动力越小,重量就越大,下沉幅度也越大,并且更加接近海面,安全冗余也越低。
固定翼飞机要登上滑跃航母,不是仅仅能起飞就算可用,还必须满足诸多严苛的标准。
不好用、不好改、不划算
综合来说,目前印度的航母平台和美国E-2预警机都依然没有拿出针对滑跃型航母的适配改良方案,这也意味着二者的适配情况在短期内不会出现重大突破——目前已经装备、公开建造的印度航母均未装备弹射器,而美国也没有为了印度航母想大改E-2C/D的计划。
因此,如果印度购买美国E-2C/D预警机,虽然从既往的政策和最基本的技术可行性角度而言都不存在根本性的问题,但是效费比不高、经济不划算等问题,在目前乃至未来一段时间都无法得到较好的解决。
发动机的最终性能不仅要看主体部分的功率有多少,同时也取决于减速器和螺旋桨能吸收多少。
但有一个方面的要素或许能成为判断印度是否会采购E-2系列预警机的征兆:美国是否会对T-56-427系列涡桨发动机进行减速器上的重大改进?甚至未来是否会研发新型的、更大功率的高性能螺旋桨?
E-2系列预警机在型号发展后期,对其装备的T-56涡桨发动机进行了重大升级:T-56-427系列发动机主体部分的性能提升巨大,最大功率可以达到4400kW,在弹射器这一使用场景下出现了显著的动力过剩情况。
为了节约经济成本和改善后勤维护,美军对T-56-427系列发动机的最终输出功率进行了限制,把更大的功率指标转化成了更长的寿命指标和更长的维护保养间隔,同时也降低了对减速器的性能要求,降低了新型减速器的改进成本。
E-2C所装配的T-56-427发动机最大功率为3805kW。而E-2D由于起飞重量增大,其装备的T-56-427A提升到了3917kW。
两者最主要的区别就在于减速器。如果能释放剩余的5-600kW功率,E-2C/D在滑跃航母上的起飞能力依然可以获得显著的改善。
基于印度海军的编制规模,估计印度如果采购E-2,数量会非常有限,大概率无法超过10架。
而对于T-56系列发动机的减速器而言,从3917kW提升到4400kW,就算是仅做改进,其研发成本也相当高昂。如果分摊到10架订单上,无疑会更进一步推高E-2系列飞机的采购价——而这甚至还没有算入新型螺旋桨的研发成本。
算来算去,购买E-2对印度海军来说并不是划算买卖。而未来印度海军究竟会如何抉择,值得进一步观察。